缺角(伪骨H)

二角/02 蜜浆(2/2)

,说了一声抱歉,将对话的纸收走,叠好,起身离开。    临近傍晚,红霞漫天。他走到书架最后一排,那里开了一个小小的换气口,投射沉重的暮光。    地下室里也有一个这样的气口。    每一天,他都会趴在气口,向外看。左边是一片废弃的商场,上面挂的代言海报没有换下,即便被风吹得褪色,陈萝芙的眼睛还是一样明亮。    在她的目光下,他才能捱过每一天的折磨。    可是现在——    他不会称之为背叛,事实比背叛更刺骨。那个人偷走了他的身份,成为了她的爱人,而他,变成一个丑陋的、残疾的,她惊慌失措下口中的变态。    他无声地撕扯脸上的面罩,愤怒而绝望,铁钉已经与皮rou长在一起,除了尖锐的痛苦,什么都无法改变。    最后一次与陈萝芙交谈,保姆从外面带来电话,短暂的几秒,她说,哥,我爱你。语气平静地令人心悸。    随后,传来她与陈昱洲一起坠楼的消息。    送饭的保姆说,她摔在二楼,本来是伤不重,但没有人管她,都紧着陈昱洲。任由她躺在冬天窗户大开的平台上,血流了一晚,吸引附近的猫,喵喵叫,才被路过的人发现,捡回一条命,却变成了植物人。    他呕出一口鲜血,心裂如死。    陈萝芙是一个很怕冷、很怕疼的人。    孤儿院被子薄,她总钻进他的被窝,两床压在一起,才能捱过严酷的冬季。    当时,他们还要日日劳作。她是洗衣服的,手背常生冻疮,眼泪簌簌得掉,他去医务室偷了药膏,给她擦,哪怕手放得极轻,她依然痛得小声叫唤。    她要多无助,才会选择跳楼。    陈抒白躬下腰,头抵着墙,手指痛苦地抠着窗台,以忍受身上的撕痒。    可是她现在都不记得了。    那些不公的过去,全被替换成幸福快乐的记忆。    他舍不得让她再想起。    所以,他一遍、一遍催眠自己,她过得足够幸福,就够了。    哪怕不记得他,哪怕嫁给一个小偷。    “哥!”    脆生生的声音响起,他本能地抬起头,从书架罅隙间看过去。    陈萝芙兴高采烈地扑进年轻男人怀里,嗲着声,质问着:“哥,你怎么才来?我好想你……”    这些话以前是对他说的。    这些动作以前是对他做的。    陈抒白握着书架,木头发出不堪负荷的吱呀声。    他到底,凭什么,要让?